清晨，天色正好。
喬歲虞着一襲樸素的白色長裙，襯得肌膚勝雪，裊裊婷婷，宛如畫中仙。
她拿着掃帚，正在清掃寺中的各處院落。
經過正門口時，看見從寺廟外進來的男子。
喬歲虞下意識地認為他是來要回那張銀行卡的。
謝洵止穿着黑色風衣，姿態矜貴，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近，止步於社交距離。
喬歲虞唇角勾起清淺的笑，試探性地問：「先生是想還願，還是特地來找我的？」
他深邃的眼眸中，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緒，「找你。」
喬歲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，表面還是維持着假笑，「怎麼，想我了？」
如果他真的打算收回，自己也只能給。
這樣想着，她一陣肉痛。
謝洵止頓了幾秒，似乎在斟酌用詞。
其實他只是過來碰碰運氣，沒想到真遇上了。
半晌，他薄唇微啟，進而委婉地措辭：「錢夠用嗎？」
喬歲虞睫羽眨動，瞬間反應過來，「你想包養我？」
謝洵止挑眉，像是篤定她不會拒絕，「不行？」
他早就查過她的背景，20歲，孤兒，高三輟學，靠擺攤為生。
比他小了整整七歲，這樣的人，本不該和他有交集，但他似乎有些意猶未盡。
她強壓着心底的狂喜，故作正經道：「當然……可以，一個月多少？」
感謝老天，終於眷顧她一次。
他眼角染上愉悅：「你定。」
她遲疑片刻，「十萬？」
見他皺眉，喬歲虞識相地改口：「算了，五萬吧。」
反正能留在他身邊才是關鍵。
謝洵止盯着她的眉眼，慢條斯理道：「每個月給你一百萬，直到我膩為止。」
喬歲虞盈盈如水的眸子倒映着光，彷彿嵌着星辰的一汪清潭，美得不可方物。
「最多一年，可以嗎？」
她還有些事沒去完成，不能把大量的時間耗費在他身上。
謝洵止毫不猶豫地答：「嗯。」
他堅信自己只是圖一時的新鮮，肯定很快就膩了。
喬歲虞紅唇輕勾，笑靨明媚，「先生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。」
四目相對，謝洵止眯起眼眸，「你真不知道？」
分明是蓄意接近，那點心思更是昭然若揭，怎麼可能連他的身份都不清楚。
喬歲虞好聲好氣地解釋：「我只知道你有點小錢，別的方面確實不太了解。」
他涼薄的唇間吐出幾個字：「謝洵止。」
喬歲虞未經思考，脫口而出：「那我以後叫你阿洵吧。」
話音剛落，她意識到這個叫法太過親密，張了張嘴。
他輕描淡寫道：「隨你。」
漫漫的陽光籠罩着他，將那無可挑剔的五官暈染得柔和了幾許。
喬歲虞愣住，微微低頭，繼續清掃地面。
謝洵止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，語氣像是命令一般，帶着刻進骨子裡的強勢。
「望月灣，D棟1601，門鎖密碼……你今天搬過去。」
她動作一頓，抬頭，面露難色，「明天行嗎？你也看到了，我還要幹活。」
他視線垂落，盯着手機，「嗯，你號碼給我。」
喬歲虞熟稔地報出自己的手機號。
謝洵止把號碼存進通訊錄，沒再理會她，徑自走進大殿內，雙手合十，虔誠地跪在了佛像前。
喬歲虞望着那道清雋的身影，芝蘭玉樹，猶如高嶺之花，令人生畏，卻忍不住想要染指。
她忽然看得痴了，只覺得帥的人，連後腦勺都好看。
這時，方丈走上前，跟他說著什麼。
喬歲虞剛準備偷聽一下交談內容，那道清冽的目光就朝她看了過來，她本能的停住腳步。
見他出來了，喬歲虞靠近他，好奇地問：「阿洵，方丈和你說什麼了？」
謝洵止睨了她一眼，「你不用幹活？」
喬歲虞看着他稜角分明的臉，「要啊，還早呢，慢慢來嘛。」
「我回公司了。」
他邁着大步，走下殿前的青石台階。
喬歲虞沒有再追上去，嘟囔道：「小氣，不說算了。」
謝洵止不動聲色地回過頭，目光掃向台階上方的人，「喬歲虞，我對你小氣？」
她乾笑兩聲，「沒，口誤，還請先生莫要責怪。」
他眉頭皺得更甚，「正常說話。」
喬歲虞乖巧地點頭，「好的，明白。」
他面上依舊無喜無悲，聲線冷硬：「要不要我派人來接你？」
喬歲虞眼底波光微轉，莞爾道：「不用，我打車過去就行了。」
謝洵止收回視線，隨即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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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。
一輛黑色邁巴赫平穩的行駛在高架上。
喬歲虞坐在副駕駛，顯得很拘謹。
男人西裝革履，曲指託了托金絲眼鏡，嗓音溫沉：「歲歲，待會兒吃完飯，我們去看電影。」
她眨了眨眼，溫順地說：「嗯。」
兩年前，她為了混口飯吃，開始鑽研黑客技術，在境外網站上結識了這男人。
兩人經常聊天，一來二去，便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。
沈行簡想發展成戀人關係，最初她是不同意的。
後面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，她才改變主意。
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。
沈行簡握住她的手，目光溫柔似水，「歲歲，別這麼生分。」
喬歲虞垂眸，小聲囁喏：「第一次見面，還不允許我緊張了？」
他嘴角的笑意漸濃，柔聲道：「可是我們經常開視頻。」
她軟聲撒嬌：「那不一樣嘛。」
沈行簡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，緊接着，又將目光落向車載顯示屏上的地圖。
「想吃中餐還是西餐？」
她眸光微滯，「西餐。」
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。
沈行簡看了眼來電顯示，直接掛斷了。
很快，電話又打進來了。
喬歲虞伸出手，指尖落在屏幕上，輕點了兩下，接通，順帶開了免提。
沈行簡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「哥，我跟檸禾到酒店了，你人呢？」
「我有事，沒空。」
掛斷電話，沈行簡轉頭看向她，「歲歲，我們公開吧，好不好？」
喬歲虞默默地低下頭，嗓音輕柔，透着幾分委屈：「我怕你家裡人會不喜歡我，而且，你不是還有個未婚妻嗎？」
他單手握着方向盤，一隻胳膊搭在車窗邊，語氣散漫：「現在整個家族是我掌權，我不想做的事，沒人能逼我。」
喬歲虞看着他意氣風發的模樣，垂在右側的手不自覺攥緊。
是啊，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。
而她，只配在泥濘里掙扎。
「公開的事，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。」
他聲音寵溺：「嗯，等你做好心理準備了，就告訴我。」
喬歲虞緩緩抬眸，勾着唇角，眼神意味不明，「你對我真好。」
